一队人马向灰云城走来,这是当初在太一城城外驻扎的魏国援兵,为首的是援兵的两名将军,他们作为冯初为的副将。在司徒云鹏进军太一城之时,冯初为就已经命令太一城外的援兵全部集结,取道进军灰云城,太一城中只留下了章将军所率领的一万太一城守军。
冯初为下达的是死命令,当晚子时末必须到达灰云城。
现在正是子时末,魏国军队已经达到了灰云城下,两名领军的将军低声交谈着,其中一名将军道:“冯初为冯将军要我们从南门进入灰云城,并且先行强攻包围城内兵营等几个重点地区,不知道他的这项指示我们能否执行到位,如果遇到突发变故,我们也要灵活应对才是。”
另一名将军道:“所谓兵无常形,到时候看情况再说,我们先攻击南门。冯初为将军说过,灰云城中现在只有五千守军,如果这个情况属实,我们占领灰云城的难度就会小太多了。”
大军在两名将军率领下,开始向南门进发,魏国大军绕到南门处,两名将军直接愣住了,远远的就看见灰云城南门已经洞开,城门上面也没有看到齐国人的身影。
两名将军相互看了一眼,他们很快就反映了过来,应该是事前已经有了布置,让魏国先遣队伍攻下了南门,迎接魏国大军的到来。
两名将军点头道:“看来冯将军已经事前安排好了,难怪要我们子时末前必须达到这里。”
魏国大军在两名将军的指挥下,很快就进入灰云城之中,按照事前的布置,魏国大军一下子就强攻了城内的重点地段。
守卫灰云城的飞虎军在魏国大军的强力攻击下,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,他们不知道这些魏国兵士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灰云城中的,大批的飞虎军仓促的从兵营突围。
飞虎军非常纳闷,仿佛一下子到处都是魏国的兵士,飞虎军几次想要突围逃亡,可是每每到达重点位置,如雨一般的箭矢将他们压制下来,飞虎军几次突围之后,他们处处受到制约。
最后齐国飞虎军五千名守军死的死、降的降,很快就败下阵来,魏国大军没有费太多气力,全面控制住了灰云城。
一个骑兵飞快的驱马向放马岭上跑来,马上的魏国兵士看起来已经很疲累,胯下的战马浑身透汗,马身子不住的颤抖,战马的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魏国骑兵没有顾忌战马的体力消耗,他快马冲上放马岭,将一份密报呈交给了放马岭的魏国军队。
不多时,冯初为手中多了一份密报,冯初为看着密报,不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,他随手将密报递到身边的章将军手中。
冯初为微笑着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道:“灰云城已经被两位将军攻下来了,灰云城中的库房已经清点完毕,里面的物资足够我们坚持一个月的消耗,放弃了太一城,我们夺下灰云城,这下子我们同样有了落脚点,暂时安稳了。”
章将军看着密报内容,欣慰的点头,“与飞虎军的这一回合,我们应该说占得了先机,虽然飞虎军夺下了太一城,但是他们损失了一万多兵士,补给也不充足,我们夺下了灰云城,地理位置更加重要,而且我们还得到了丰厚的物资,顺便还砍杀了灰云城五千飞虎军兵士。”
章将军接着对冯初为道:“我现在对您老非常佩服,今后我甘心当您的弟子,不管您认不认我,我今后就拜你为师,就称呼您为先生了。”
冯初为微笑道:“章将军真是客气了。”
章将军正色道:“我还有些担心,司徒云鹏知道灰云城失守,会不会直接来攻打过来,到时候不知道先生怎么应付。虽然夜里我们已经斩杀了飞虎军上万人,可是对方实力犹在,真要强攻猛打,飞虎军的实力依旧不可轻忽。”
冯初为望着太一城的方向,他淡定的看着章将军道:“当年我与齐国和楚国联军抗衡的时候,我很少跟齐国和楚国的联军正面抗衡,知道为什么吗?”
章将军拱手施礼道:“还请先生明示。”
冯初为摇头道:“因为我打不过他们,尤其是楚国军队,那强悍的兵阵,恐怖的铁弓,还有楚军勇猛而骁勇的作风,当真让人头痛,往往一个楚国军队,需要同等数量级的三支魏国军队才能勉强抗衡。”
章将军道:“可是那次战争魏国没有输!”
冯初为:“每次战争都是行走在薄冰的过程,以前的经历已经成为了过去,眼前的对手需要极度谨慎的应对。很多时候战斗就是看谁先不犯错、谁少犯错,只有你的足够谨慎,犯下的错误很少,你才能坚持到最后。”
冯初为背负着双手,对章将军道:“传我的命令,明日寅时部队集结,要打一场硬仗了。”
放马岭,一辆样式老旧的马车上,冯初为从一只鸽子腿上取下一张纸,纸上是齐斩的信报,信报中齐斩说明已经于子时中占领了灰云城南门,待到魏国大军达到灰云城之后,齐斩的队伍已经撤离了那里。
冯初为微笑着自言自语道:“我知道你们提前占领了南门,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占领了灰云城。”
冯初为从车厢中取出一只笔,抖抖的沾上墨汁,开始在一张纸上书写。
冯初为书写的很随意,字迹相对潦草,等闲人等一般不能够看清楚书写内容,冯初为下笔很快,笔力柔和而隐含暗力,看起来书法的功底相当深厚。
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冯初为涂涂抹抹的终于写完了,他微笑着伸着手臂,舒缓了一下筋骨,然后将纸条塞进鸽子腿上的下柱筒中。
冯初为下车,将鸽子放飞,鸽子朝着一个方向飞了出去,不一会儿就隐没在黑暗的天空中。
放飞了鸽子,冯初为转头,冯初为的车夫,那个中年汉子正在不远处炖煮着什么东西,几根树枝笼起一堆火,火上面架着一个小锅,锅里面正冒着白气。
冯初为走了过去,他鼻子使劲嗅了嗅,然后有些谄媚的对车夫道:“你炖的是肉?”
车夫没有抬头,他低头正在往火堆中加柴,只是点了点头,“刚刚打了野兔,我扒了皮就扔进了锅里,这样肉才新鲜,现在兔子肉还没有煮好,需要等一会儿才能熟。”
冯初为走到锅前,探头向里面看了看,有些遗憾的道:“可惜没有香葱和香菜,如果加了些香菜和葱,肉汤就更鲜美了。”
冯初为盘膝坐下,伸手抄起锅中的木勺子,使劲的搅了搅,然后伸手从锅里面扯下一块兔子肉,放到嘴里尝了尝,道:“应该差不多了,再煮一煮就可以吃了,这山上的野味真是鲜美,滋味十足啊!”
在灰云城附近的一处山坳中,齐斩正在看一张纸,纸上龙飞凤舞的是冯初为的笔迹,笔迹书写的很有功力,字体外柔内刚,书写随意中暗含劲力。
齐斩没有心情欣赏冯初为的书法,他冷眼看着纸上的内容,然后冷冷的将纸条烧掉,同时低声骂道:“老东西,明日寅时初就让我到达太一城附近,你当我是一只兔子吗?大晚上的要我到处跑!这又让我从灰云城回到太一城,敢情你不累了,窝在马车上,指使我到处溜!”
齐斩看着身后的队伍,低声对身边的人道:“大家传我的命令,今晚我们要连夜行军,到达太一城附近,我们修整一下,吃点东西就赶紧出发。”
说着话,齐斩坐下来,他从腰间的背囊中取出一块干粮,大口吃了起来。
很快,老周走到齐斩身边,他看着齐斩道:“我们这是在干嘛?当自己是野狗吗?漫山遍野的跑,不能这么折腾吧!要是去太一城,这一夜就别消停了,我们净是走路了!”
齐斩没有抬头,发狠的吃着干粮,仿佛和手中的干粮有仇一般,一边吃,齐斩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:“你当我愿意吗?还不是冯初为那个老东西出的幺蛾子,他倒是每天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,指使我们到处跑,什么东西!”
老周没好气的坐下来,他摇着头道:“当初我就不应该加入你这个队伍,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,到现在可好,当个狗一般的满山遛。”
齐斩斜着眼睛看着老周,“你要是再唠叨,就没有时间吃东西了,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!”
老周无奈的叹了口气,随手从背囊中掏出一块干粮,大口的吃了起来。
老周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的问道:“我们急急火火的去太一城附近干嘛?”
齐斩:“明日估计飞虎军要回来攻打灰云城,我们负责在他们后方,截断他们的辎重补给,让他们没有物资供应。”
老周点头,“司徒云鹏丢了灰云城,估计不会善罢甘休,明天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呢!”
齐斩含混不清的道:“打不打硬仗和我们没有关系,我们只是截断对方的补给辎重就可以了,至于其他的与我们没有关系。”